当时齐永宁不在,公婆去别家吃喜酒,就她和几个下人在家。倭寇闯了齐家的门户,下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她趁乱往外跑,危机之际他出现了。

    他带着她在失守的城里躲了三天,她不争气崴了脚,连走都走不了,是他背着她到处躲藏,期间他受伤无数,整个人成了血葫芦,她让他自己跑,他不跑,最后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以为他死了,一直以为他死了,可是齐永宁临死前竟说他没死,还成了那个日后总是和北晋作对的镇海王?

    ……

    “你别生气,我走还不成?!”

    薄春山举着双手,往后退了几步。

    明明也是七尺男儿,看外表怎么都不是个好惹的人,偏偏对个弱女子做出这等委屈之态,倒让人横生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顾玉汝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以后能不能正经些,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做那些怪动作。”

    本是为了岔开话题,让场面别那么尴尬,这句‘怪动作’却同时又勾起两人记忆——方才薄春山放在鼻尖嗅的手,正是方才搂了顾玉汝腰的那只。

    薄春山一愣,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顾玉汝,你……”

    “我要回家了。”

    丢下这话,顾玉汝转身就跑了。

    留下薄春山站在那,莫名其妙傻笑了好一会儿,直到从巷外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青年。

    高的那个长脸细目,脸上有道疤,不说话看起来阴测测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矮点的那个圆头圆脑,但看着很壮实。

    两人都穿着黑色短褐,手上扎着绑带,与薄春山的打扮如同一辙,只是绑带质地不一样。这种打扮在当地百姓中可并不常见,因此显得有几分扎眼。

    “老大,我和刀六隔着街就见那顾姑娘跑了出来,你……”

    薄春山敛住表情,将搓了又搓的手背在身后。

    “没什么,走吧。”

    等他走远了,虎娃用手肘撞了撞刀六。

    “老大这是咋了?”

    “不知。”刀六一如既往的少言。

    “你说老大是不是被顾姑娘骂了?你说老大图什么,又不是没有大姑娘小媳妇喜欢他,甚至迎春楼里,多少人上杆子倒贴老大,可他……”

    虎娃小声嘀咕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隔三差五就跑到人家大姑娘经过的路上堵人家,什么话都不说只远远瞧着,你说老大到底图啥?再说了这顾家跟齐家好像早有结成亲家的打算,那姓齐的还是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