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小,也知道陪在家人身边才是好的。她握着傅夫人的手,视线认真:“娘,我知道,姐姐在这里不好受,娘在这里也不好受。等父亲出来了,我们便走好不好?我们去原阳老家,那里那么远,谁也管不着我们。”

    傅夫人眼眶发热。

    寄人篱下滋味难挨,她何尝不想离开。只是她是妇人,力量微弱,怎从牢里把人救出来?

    傅夫人唉声叹气,将小女儿搂在怀里,母女二人依偎着睡去了。

    军队很快到了西洲。

    回程飞快,不出五日,便接近大烨境内。

    马车外是一望无际的春芽。除夕已过,初春将至,柳梢抽头。沿途村庄有百姓听到摄政王班师回朝,齐齐挤在大路两旁行礼,口里高呼摄政王之勇猛。

    傅宝仪挑开了一小角帘子往外看,沈渊庭面色寡淡,不苟言笑,脸上面无表情,衣角烈烈被风扬起。

    她放下帘子。

    她心里有些乱,顾不得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宝仪只想回家,因为父亲的案子的线索已经断了许久。而且算着日子,母亲也从乡下回去。若是在摄政王府,母亲那么温吞的性子,一定会受委屈的。

    宝仪沉思。

    许是离家近了,傅宝仪愈发心神不宁。进城门后,众多百姓伏在两侧,高声称赞摄政王战时勇猛,保大烨之安全。

    总算是到了地方。

    摄政王府依旧高耸严肃,大门敞开。沈氏带着一干丫鬟婆子迎接摄政王。

    这儿没傅宝仪的事儿,她便找了个机会在人海里下了马车,悄悄溜走。玉珠一见她,眼泪刷刷掉下来:“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看您都瘦了。”

    傅宝仪摇头,摸了摸玉珠的脸:“莫哭。对了,我母亲可在府上?”

    “在呢。”玉珠道,“我领着夫人去找。”

    傅夫人住着的院子有些破落。宝仪看见母亲身影,声音轻颤:“娘!”

    傅夫人难以置信,转身:“仪姐儿?不是说还得有几天再回来么?”

    一路颠簸,傅宝仪身上乱糟糟,衣服也不合身,全身都酸痛。她却顾不得这些,一下扑到傅夫人怀里,泪眼婆娑:“娘…我就知道您来了府上。果然受了欺负,您怎么不告诉我?”

    “怎么能叫受欺负呢?”傅夫人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沈夫人大度,给我个地方住,已经不错了。”

    傅宝仪说了好多话,除了被掳走那一段没说,全把这半个月的遭遇说出来。母女两个话收不住,不知不觉说到了天黑。

    “娘,我已经收集了一大部分证据。”傅宝仪面色沉静:“等证据足够,我就去求侯爷,把父亲放出来。到时候,父亲与您做个小生意养家糊口,总归比现在的日子要好过。”

    傅夫人担忧的抚摸宝仪的脸:“乖女儿,娘的乖女儿。那你呢,你怎么办?”

    傅宝仪只能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