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蘅气江宛自投罗网。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清楚江宛去找安阳大长公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送信,遣个下人去便够了。

    江宛不是个傻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杀了安阳,那么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眼下江宛在安阳手上,余蘅投鼠忌器,也就只能静等着安阳来开条件了,毕竟他这个姑姑比他更倒霉一点,这世上已没有可牵挂的人了,他想抓一个来威胁,也没处去找。

    江宛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既没有担惊受怕,也没受什么苦。

    安阳大长公主是个会享受的人,江宛既然是来作客的,自然待遇不错,光是服侍婢女就有八个,还有八个侍童,都是极漂亮的少年,再可心也没有了。

    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江宛却无福消受——她生病了。

    这病来势汹汹,江宛当夜就发起高热开来,整整烧了大半夜。

    大夫看了说,她多日奔波,食宿难安,因心中一直压着事,病气才没有发出来,眼下大约是心中块垒尽抒,病也散出来了。

    幸好只是普通风寒,好好养着便罢了。

    江宛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过了三天,这三天对外头的人来说,真是再心焦也没有了。

    余蘅几乎动了埋在小青山里所有暗线,可还是一无所获,连江宛住在哪里也不清楚,当然,这也是因为小青山太大了,可这又何尝不是安阳实力的展现。

    对手太强大,甚至毫无破绽,余蘅便琢磨着亲自去会一会安阳。

    江宛的病有了起色后,就乘着肩舆到处溜达,安阳指派给她的侍女叫朱羡,进退有礼,事事妥帖,而且江宛不论要做什么,朱羡都不阻拦。

    今天出来闲逛,江宛一会儿要左转,一会儿要右转,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虽说是中午,但天还是太冷了,江宛懒洋洋道:“回吧。”

    话音刚落,便见前方被风吹着滚来一个纸团子。

    “停。”江宛道,“去帮我把那个纸团捡起来。”

    朱羡无有不应:“是。”

    这纸团恐怕也经过一番跋涉,沾了不少灰尘。

    江宛展开一看,画的是副花鸟,鸟羽丝丝分明,极为精细,尤其是眼睛,点得栩栩如生。

    若这小青山真有这样画技高超的画师,非廖丛璧莫属。

    “廖画师的院子在这附近吗?”

    朱羡恭顺道:“就在前方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