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驸马被罚禁足画天院,已有两个月了。

    江宛道:“那我正该拜访一二。”

    她说完,便留心看着朱羡的神情。

    朱羡低眉顺眼:“全凭夫人吩咐。”

    廖画师被关在画天院里,其实吃喝不愁,他本来就是个有笔有墨万事足的人,虽然不能出门,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只是他没想到禁足中,竟然也能有客上门。

    廖丛璧见了江宛,先是揉了揉眼,继而便想行礼。

    江宛自然扶了他一把:“廖叔不必如此,只管把我当作大侄女便罢了,若要真论起礼来,您还是驸马爷呢,断断没有朝我行礼的道理。”

    廖画师低声问:“你怎么在此处,可是……”

    “我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客人,是来小青山游玩的。快过年了,我身为晚辈,特来拜访廖叔。”

    廖画师看了眼江宛身后的仆从队伍,低低道:“你面色不好,先进屋吧。”

    江宛笑道:“廖叔,我的面色真的差得不能看吗,怎么人人见了我都说这句话?从前大家还夸我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眼下倒因为一场病,好似我丑得只能让人说说面色如何了。”

    廖画师道:“你随你娘,自然不丑,可就算是病美人,‘病’也是在‘美’字前头的。”

    江宛笑道:“那我要做‘美病人’,涂足足的胭脂出门。”

    廖画师:“你倒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子,有一回我去作客,你偷偷用了一整盒胭脂,把脖子都涂红了。”

    江宛:“那爹娘肯定生气了吧。”

    廖画师不知道江宛压根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只以为她忘了,笑道:“你娘自然要心疼胭脂,你爹就不同了,只喊着‘丛璧,快把这妮子的德性画下来’。”

    看到廖平笑了,江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廖画师说她面色差,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比初见时老了许多,人也瘦了,眼里像少年人一般的纯净天真也消失了。

    她离京前,只听说安阳大长公主很宠爱他,却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江宛下意识喃喃道:“莫非是大长公主琵琶别抱了……”

    廖画师顿时中气足了:“宛姐儿,可不能乱说!”

    “怪我怪我,廖叔只当我童言无忌吧。”

    “不怪你,是我自己惹恼了殿下。”廖画师颓然坐下,将桌上的画揉成一团。

    江宛没想打听人家夫妻吵架的事,可廖平却指着墙上的一幅画道:“就因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