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这样一本书中,杨花啼闭眼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当她死了,送她回去吧!

    第三次睁眼,果然还是在这一具身体中。

    再不愿意也只能认命,她在炕上翻了身,借着稍有朦胧的天光思索起来。

    原主的最后的记忆是昨日被婆母责骂一顿,回屋后又洗了凉水澡,在冷冰冰的被窝里蜷缩了一夜,没耐住高热,最后一命呜呼了。

    这事儿说起来都不怨别人,都怨女主。

    好吧,应该说都怨原身。

    钱家小郎入冬以后咳疾发作,一连十来天喝药都没用,婆婆翻出银子想去药铺买些人参,奈何钱郎君咳地厉害,跟前离不开人。

    原身又是娇贵的主,进门后还得要柴火丫头伺候端饭,哪里懂得照顾人。

    听闻要买东西,原身也是善心,凑上去求告说认得药铺在哪里。

    钱母看看病重的儿子,实在没法,将手头上的一大锭足有五两的银子交给她,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去哪家铺子里买。

    她答应地好好的,一路上也不敢耽搁,奈何距离药铺几步远的街口看见有一十来岁的女娃扑在一个盖着白布的人身上嚎哭。

    听附近的人嘀咕说这女郎命苦,死了爹连发丧买副棺材的钱都没有,只好卖身做奴婢,原身瞬间共情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颇具圣母心肠的女主自作主张,将一大锭银子全都送了人,收获了一大波赞赏的目光和夸赞,然后就回家了。

    婆婆听了她所言,好半晌没接上气,反应过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唾骂。

    偏生她自己还觉得没做错事,耍大小姐脾气不理人,扭头进了屋子。

    再出去就听柴火丫头说婆母自己去重新买人参,将郎君托付给了柴火丫头。

    柴火丫头忙着在正屋照料郎君,自然没工夫生火烧热水供她沐浴,原身也不懂灶上玄虚,偏好洁净,觉得出门一趟沾染了尘秽,硬着头皮洗了冷水澡。

    大冷的冬天,又是深井寒水,也不知她是怎么忍受的。

    可能真的是有深井冰吧!

    也不知是婆母故意不给生火还是照顾病中儿子忘了,睡觉的炕上也冷飕飕的,总之就这么个死了人,然后再睁开眼,后世的杨花啼就来了。

    魂魄虽然换了,但是身体还是原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还带着潮冷的长发,隐约有细碎冰碴子咯手,杨花啼吸吸鼻子,从箱笼里拽了一件厚袍子裹上。

    揭开炕边的大铁圈盖子朝里一看,果然只有上一次取暖后的灰烬。

    记忆中,这座不大的院子靠近门口的小间是厨房,柴火丫头叫勤丫,属于勤丫的屋子就在厨房旁侧的杂物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