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钱氏给的五百两银子,但是并不想花了。那是子玉留给她的念想。

    如今有房有存款,但是不能坐吃山空。

    唯有收入大于支出,幸福指数才能提升。

    天儿渐热,民居相熟的街坊们终于肯将锁了一冬的大门敞开,有三三两两妇人凑在一起唠闲话。

    东家长西家短,你家里地里我家哪哪儿的穷亲戚,一时还挺热闹。

    杨花啼将刘婆子迎进家门,正要关门,瞧见斜对面那户人家门口有四五个妇人坐在矮墩上看着她这里。

    唐家夫人竟然也在其中,只是没有扎堆进去。

    别的妇人要么手摸瓜子,要么瞧着二郎腿,要么耸肩手入深袖。只有唐夫人装扮地一看就很有文化,像是闺阁绣花小姐一样。

    这‘绣花小姐’手里又不知在掐算什么。

    她一时觉得这场景好笑又有点可爱,同几个妇人笑着点点头,这才关门进屋。

    却不知道,她人一走,原本安静的几个妇人顿时将脑袋凑在一块嘀咕起来。

    —“看见没?她身上穿的是粉色的。”

    —“可不是嘛,作孽哟,这钱家小郎还没出七七吧?”

    —“没呢。我早就说她不是个好的。亏得钱老娘走的时候还拉着人四处拜门,请咱们照顾一二呢。就这?啧啧啧。我可瞧不上。”

    —“你们快别说了。这种人怎么住咱们这儿呀,真是倒大霉了。”

    啊...却也不用这么苛刻吧。

    毕竟这小寡妇已经立过独户身了,说来,守不守先夫的七七数,也就看个心意。

    一个匆忙嫁进来冲喜的,能有多少真心。

    嫌弃杨氏倒霉的那妇人正是斜对面这户,一看自己说话刚落地,没人搭茬,也不觉得不自在,她扯扯袖子,不经意道:“钱家小郎死了才多久,她就敢放野男人进屋,这要是传出去,这片儿的小女郎都嫁不得什么好人家。”

    她家里只有一个男丁,已经娶了媳妇,说这话没避讳。

    围在身侧的妇人们都变了神色,彼此看看,满目惊疑。

    “桂生家的,这话可不敢瞎说。”

    桂生家的眉目一变,“怎么就瞎说呢。我这双眼睛看地真真的。”

    她舍得从袖子间伸出指头,点在对面杨寡妇家的院墙上,“就那处,瞧着没?我生看着一七尺高的汉子从里边翻上去,一转眼就没了。”

    她压低声音道:“你们说说,不是放野男人进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