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房屋更是一夜坍塌,屋顶大漏都算是勉强保命的了。

    民怨哀天,拖家带口另寻他处的又是一波乱世。

    莫无稍做收拾便跟白寒踏上了西行的路。

    大军带了救急的粮草就日启程。

    萧浔身着龙袍在城门上目送着白寒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蒙蒙细雨湿了行人的发梢,衣肩,眼眶。

    李德意手里提着把伞“皇上,人都走远了,回宫吧。”

    萧浔沉默良久,冷声道“去重云处。”

    李德意有那么一瞬的迷糊,才明白过来,重云是钦天监那老道的名字,多久没人叫了。

    此刻,占卜阁,小道童一脸慌张就是拦不住老道士咋咋呼呼的奔出了门,小道士怕他摔了,急得跳脚“道长,你慢些……”。

    待他追出去时就见重云道长站在阁外的高台上,手中的浮尘丢在了半路上,重云微躬的身子迎着细雨,抖动着张开双臂,随着天地,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落魄而又凄凉。

    小道童紧跑着上去,轻唤了声“道长……”。

    重云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回过头来,小道童在这满脸深纹的老道士脸上看到了两行热泪。

    重云仿佛一个罪孽深重的罪人,在一刻间心如刀绞,妄想着祈求上天的饶恕,福地三拜,仰天垂泣。

    小道童不明所以,只能跟着默默流泪。

    萧浔到占卜阁时,就看到高台上的重云泣不成声,垂垂老矣,看破生死随时驾鹤西去的人,一生都在和天地作对,占卜预测,真真假假,连自己都糊弄过去了。可在这一刻,一切都显得那么一文不值,在无垠的天地之下,渺小的的如蜉蝣,尘埃,不值一提。

    萧浔驻足了一会,给李德意一个眼神。

    李德意会意,擦了擦额头平白无故生出的冷汗,仿佛在那高台之上悲戚的人是他,他生怕那老道士多哭一声,下一刻就飘然归去了。生生将自己捏出了一把冷汗。

    李德意飞快的上去,只见重云还趴在地上,小道童已经哭到哽咽,他忍住眼角的抽动,轻轻点了老道士一下“天师,皇上来了,来见您。”

    重云一抬头,犹如寒雨中的吊死鬼一般,垂胸的胡须和眉须已经被浸湿拧在了一起,面目已经看不清楚,李德意大惊。

    可那老道士泪眼朦胧的轻“呜”了一声,不知被阎王爷收走了三魂几魄,神识不清的看了眼面前白净肥圆的公公。

    李德意只得靠近他,大声吼道“天师,皇上来了。”

    重云悚然一惊,惶惶不可终日的眼神又是陡然一亮,三两下带着浑身的水爬起来,不顾反应总是慢一拍的小道童,当着李德意惊恐的面从高台上三两下“飘”了下去。

    李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