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侍女,姜晏撩开下裳瞅了又瞅,多的那截没有自行脱落或损毁的意思。他只晓得古人用玉配和礼仪限制步伐大小,只听过步子太大会扯到蛋,谁也没跟他说过连坐都会夹到蛋。

    这不科学啊。

    做男人真烦。

    在席上滚过几滚之后,姜晏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了。他现在是个公子,不需要亲历亲为,要什么可以让别人找来,若是没有就让别人做来。再落后的时代,总落后不到贵族头上,落魄的贵族比平民大,流亡公子还有人送吃送喝送钱呢。作为剥削阶级的一员虽则不大好意思,但是能用的也别错过。

    首先,得找内裤来穿。

    在他的记忆中,最接近现代内裤的应当是犊鼻裈,勾引卓文君私奔的司马相如就穿着犊鼻裈卖酒,评价十分不雅相。他若提出要穿犊鼻裈,怕是又得挨一顿揍。犊鼻裈一向是农人劳作者所穿,行动方便不碍事,王族世家无需劳作,自然无需此等方便。且古代的犊鼻堚看起来肥肥厚厚,若是穿在深衣之内,下身鼓出一块,前凸后翘,走在人前可就好看了。

    不过刚恢复意识头几天得低调,得老实,先掌握情况再说。

    占别人的外壳跟顶替别人的工作一样,需要完整的交接。原身消失得无影无踪没留下只语片言,就跟前任突然离职不肯交待一样。

    怎么办?

    自己翻。

    横竖现在没有密码ukey之类的数码玩意,一切摆在眼前。

    矮柜矮几,什么都矮。姜晏也不客气,四处翻找,遇到带锁的记好,等跟班出现找他来开就是。没做过公子总看过电视,古代大户人家有库房,贵重物品皆收在库房,自家有账册,凡进账都要登记造册,想来这些带锁的柜子里是账册。锁的钥匙不会在自己身边,多由亲信仆从掌管。

    这年头的书——其实没有书,以竹简为主,一卷卷的份量不轻,自然无法成书,刻录的都是篇篇文章,上头的字笔画复杂无比,看得人头疼,就是看惯繁体,见篆书也觉眼花。然而神奇的是,现在的姜晏每个字都认识。

    老天到底是眷顾的,把知识刻在大脑里,而不是灵魂深处,否则跟灵魂一起跑了。若真一字不识,蒙混过关不难,难就难在重新认字。一个现代人要学金文、石鼓文,难度爆表。自家事自家知,姜晏曾经兴起过学甲骨文的念头,学来学去只会写一个春,到现在早忘了。

    能识字便不愁,他翻箱倒柜一通摸索,心里渐渐有了底,也对原身有了个大致印象——相貌出众、热爱学习、敦厚老实的乖少年。学霸、学渣很难学,乖孩子老实人最好学,只要少发表意见、少说话、人家说啥是是是就是老实人,跟只喜欢下属在跟前听话的领导面前一样。

    这个,王谢,哦,不,现在的姜晏拿手。

    不就是装傻嘛。

    不就是领导说啥就是啥嘛。

    按照现在的趋势,亲妈是个boss,亲哥是个boss,他作为幼子、小弟,听话就好。

    工作那么多年,谁还不会听领导话了。

    不会听的早换工作换老板了。

    社畜无所畏惧。

    上下扑腾一番,阿喜来报,夫人叫他一起用膳。出书房,阿谷见他衣衫略有不整,替他理了一理。房内没有穿衣镜,有的镜子也是铜镜,圆圆的,一小面,照出的样子比想像中要清晰许多。

    公子平时不多话,一言一行,做足礼数,此次病愈后整个人松松垮垮,不复平日精神,又显得拘谨。为一个女子母子生嫌,连她一起生分了,阿谷暗叹,这样的女人即便是进了门,也非家门之幸。即便同为越女,阿谷也觉得夏家女不够大气,时下四海通衢,列国通商,却受限于越国传统,拒绝一切外来之物。要知道,在她们离开周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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