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可真是顽固……”

    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不由分说地向他扑过来,耳边,有风呼过,像是死亡轻轻吻上他的面颊,下一秒便要扼断他的喉咙。

    不,他要活。

    眼前,是深蓝色的天洞,他站在云端,听着万兽嘶鸣,没有退路,也许是最好的归宿,他向后飞掷出手中的短刃,即使已被血迹沾满,他依然知道,那是一把青白色的短刀。

    他定定向后倒去,此刻,他的世界是是极其安静的,没有权力纷争,没有刀光剑影,甚至连此刻的兽吼声都是静态的哑然。

    从此,天界不再有他。

    可是,他会回来的,他有所挂念,他知道。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再也包裹不住白痕的剧烈光辉,无数灵流顷刻之间,喷涌而出,飞溅于苍穹之末,银河之端,白痕不断扩张,自沧澜天破裂,绵延至四方天际。

    闷响声震天溃地,本以为事不关己的人们,本安心睡去的人们,还有等候已久的人们,此刻齐齐探出头来,或畏畏缩缩,抑或静静仰望,都是对于这种原始的力量最深沉的敬畏。

    大渊海域,安睡的人们起身,无眠的人清醒。

    疼痛,撕裂,皆在沧澜天重启那一刻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兰潇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古神殿,满地狼藉中,他定定起身,安安静静地将书卷收回书案上,将水灯一一摆好,良久,对着古神像伫立静默,郑重地像是最后的告别。

    他知道,该回去了。

    他更知道,他来自天上,他有所挂念,他是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