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人家买馒头,买家买了面粉、糖和剂子,却给了一个馒头的钱...

    买家为还没有付出的劳力,出了钱。

    丁村头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在一旁十分不好意思地继续搓手手,“合适合适!我们库里还有二十来刀做好的素白,品质不能和陈恒比,但也能拿来做点小东西。”

    显金笑着点点头,转头高喊一声,“狗爷!七七七!”

    显金的手高高一挥,第二辆、第三辆骡车接二连三下来十来个穿着贴身加棉的青壮年,肩宽膀大,沉着脸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河边跑。

    一半的人卷起袖子和裤腿就下河捞青檀树皮,另一半人浩浩荡荡往人家库房去。

    恒五娘瞠目结舌,再转头看去。

    我的个乖乖!

    我的个乖乖诶!

    逼仄的乡道停了三架骡车,十几架骡子板车!!

    这是要干啥!

    这是要做什么!

    恒五娘心里其实有点谱。

    但不太敢信。

    这是...这是疯了吧!

    我的妈!

    恒五娘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

    辞别丁村头,显金带着十几个青壮年转身就往外走,一上车显金就双手抱胸,阖眼眯起,约莫一个时辰,又到了另一个陌生的村子。

    来人是个绾着妇人发髻却很年轻的女子,一见显金就笑眯眯行礼,“是秦夫子的好友贺掌柜吧?”

    一阵寒暄后,恒五娘又见几十捆湿漉漉的青檀树皮、稻草被搬上了骡子板车。

    直到天黑,显金沉默地跑了十来个村子,将骡子板车装得密密麻麻又满满当当的。

    带来的真金白银所剩无几。

    恒五娘坐在左摇右晃的车里,吞了口唾沫,拿手将鬓发挽到了耳后,扯出一丝笑,“我们是要将宣城府周边的大小作坊能买到的原料,全都收购完吗?”

    显金正拿着软毫笔在小册子上勾勾画画。

    听恒五娘这么问,显金将小册子合上,勾起唇角笑了笑,“明天去旌德,后天去沙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