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将小册子揣进怀里,从车帘被风掀开的小缝里,看粉墙黛瓦的屋子与村庄一帧一帧向后退去,轻声道,

    “宣纸的制作周期大概在一年。所有庄户上的原料,几乎都在年前被各家作坊定购,我们现在没办法直接买到原料。”

    所以...

    只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她们把其他小作坊今年存储的原料全部收购。

    那么还能留给白记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她需要拉恒记入伙。

    她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不会做垄断市场那一套缺德行径——拉恒记入伙,只能算联名,就不是垄断了嘛...

    显金笑了笑。

    两万人,四万张纸,四百刀纸张。

    白记就算打通了府丞的路子又怎么样?

    她捏着最好的原材料,白记拿什么跟她争?!

    更何况,她还另有几重杀手锏!

    这笔生意,必须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因为,大概率这笔生意背后,还有更大的利益。

    显金目光沉凝,手坚定地将车帘“唰”的一声拉过。

    宣城府熊知府书房,夫人嗔怪,“非要把陈记顶上去和白记拼个你死我活吗?文闱卷纸推白家,之后的贡品机会给陈家,不就得了?百花齐放,不比一家独大好?”

    熊知府啜了口茶,很想对老妻说,你懂个屁!

    但,残存的理智,让他得以保留一丝生机。

    隔了一会儿,熊知府才语气拖长,吁了口气,“...很大可能,文闱卷纸和贡品,是一家。”